CU检丨在拔河比赛开始前撒手，是最不靠谱的猪队友
1.
这几天，很多人都在议论杭州保姆纵火案的辩护律师退庭的事情。
在我所看的评论中，质疑的声音占了大多数。毕竟关于管辖权的问题，法律规定的很清楚，杭州市中级人民法院做的没毛病，辩护律师在开庭时直接退庭，并要求被告人一句话都不要说的行为，确实是典型的不遵守法庭纪律，干扰诉讼正常进行。
当然，在这个观点多元的时代，有质疑的，自然也有叫好的。一些法律圈以外的人，则给这名律师贴上了“勇敢”、“向司法机发出挑战的勇士”等诸如此类的标签。我在网易的评论里就看到这样一句：“党律师才是中国真正的好律师!”
所以，不管别人怎么看，是质疑还是叫好，这名退庭的律师在2017年的年末彻彻底底的火了。
出名，对于辩护律师来说，自然是好事。但出名，也是要付出代价的。最新的消息是，这名律师所属的司法部门已经对其立案调查，一个处分是跑不掉了，唯一的悬念是处分的力度到底有多大，换句话说，出名的代价会有多大。
今天在这里预测一下，估计处罚的力度不会太轻。因为如果板子打的太轻，在未来的日子里，一定会有更多的人效仿，退庭将成为更多律师的选择。
因为只要一退就能成为网民眼中“中国真正的好律师”，这是最快捷的成长途径，没有之一。
2.
前几天斯伟江律师写了一篇文章《杭州保姆纵火案的律师蠢吗？》。在文中，斯律将中国的刑事诉讼比喻成一场麻将，对于中国刑辩律师的地位和作用，他这样写道：
“中国的刑辩律师，原本是公检法三缺一拉来搓麻将的，但规定律师不能胡。律师偶尔胡一把，三家也不认。”
但我觉得这样的比喻其实不是很恰当。因为在一局麻将牌中，赢的只有一家，而其他三家皆输。
麻将牌上的四个人，都只代表自己，每个人最想要的结果都一夜麻将打下来，能一赢三的横扫全场。
但对于刑事案件来说，其实胜利的只有一个，那就是公平正义。
公检法律，谁能用证据来还原出一个法律事实，得出一个合法合理的结果，则无论是谁，都是公平正义的胜利。
而无论是谁，最后导致案件没有得到一个合理合法的处理，则都是公平正义的失败。
在我看来，公检法律在刑事诉讼中，不像是在打麻将，而更像是一场拔河比赛。
一边是公安、检察院，而另一边是被告人和他委托的辩护律师，两边各自发力，来拉动居中裁判的法官心中那座天平两端的绳子，求得一个己方最想要的结果。
客观的说，左边的力量更强大，无论是公安还是检察院，都是代表国家公权力，就像公诉人出庭的时候，开场白就是一句：“我受XX检察院的委派，代表国家出庭支持公诉。”
而右边的力量相对来说就弱了许多，很多时候被告人连辩护律师都没有，全靠自己单打独斗。
拔河比赛，大家都参加过，都知道在比赛中直接撒手是怎样的一个结果。
表面上看结果是让对面的队伍摔个人仰马翻，但最终产生的效果是己方在这一轮比赛的落败，而撒手的那一个，也一定会受到赛事组织方的重罚。
所以，于公于私，在拔河比赛中突然松手撤退的，都是最不靠谱的猪队友。
3.
杭州保姆纵火案，从发生的那一天起，就受到全国人民的广泛关注。
价值两千万的豪宅、貌美善良的妻子、无辜可爱的幼童、贪得无厌心狠手辣的保姆、悲伤欲绝的丈夫、被质疑的物业公司和消防队伍……
这本就不是一个普通的刑事案件，在这个案件之上，有太多的话题和被关注的点，法律只是其中的一个部分。
对于这个纵火的保姆，按照老百姓朴素的正义观，还有什么审理的必要性，最好直接枪毙算了，也算是给被害的一家老小报了仇。
但就算被告人是一个十恶不赦的坏人，她依然有获得辩护的权利。
因为只有通过庭审，去通过证据去还原出一个法律真相，并依据法律做出一个罪责刑相适应的判决，才是真正的法治。
在这个过程中，辩护律师通过自己的努力，提供有效的辩护，为自己的委托人争取一个最好的结果，才是他站在法庭之上的使命和责任所在，也是刑事诉讼设计辩护制度的意义之所在。
在这个案件中，辩护律师应该通过在法庭上对被告人、证人的询问；对公诉人提出的证据的指证、提交自己搜集的证据；以及法庭辩论，将社会公众的注意力更多的吸引到庭审中去，引导到那些关键的问题中去。
而不是像现在这样，让所有人的目光集中到他退庭这件事上。
试问，他这一退，还有多少人去关心被告人的命运，以及案件本身的真相呢。
4.
除了质疑和叫好的，还有一种声音是这样的：
党律师的行为不合法，但有合理之处。
这是在含蓄的表达，虽然按照现有的法律规定，党律师的行为是错的。但他之所以退庭，是因为其合理的诉求没有得到尊重。所以，其实真正应该检讨的是法律，而不是党律师。
据说，党律师自己也是这样看待自己的，他说就算自己被取消资格，该案成为自己代理的最后一个案件，也觉得在所不惜。
可是，党律师的诉求真的合理吗？他的诉求又真的是为了自己的委托人的利益吗？
把38名消防员全部申请出庭接受询问，到底是为了找到真相，还是想转移视线，转化责任，抑或是有其他的目的？
这些问题，只有党律师自己可以给出答案。
他在接受搜狐采访的时候这样说道：“这个案件的意义就在于，把真相挖掘出来以后，我们肯定会发现物业的不足、消防的不足、医疗救援的不足，对改进我们整个国家的物业、消防和救援这块都是很有意义的。如果按照他们那种审理，就是两步法：莫焕晶放火了，死了四个人，然后把莫焕晶杀掉。这个案件就没有什么社会意义了，那我辛辛苦苦地做这个案子，我的价值和意义在哪里？所以我犹豫再三之后还是下定决心，要去这样做，一定要把真相挖掘出来。”
你们看，在党律师的心里，他的委托人莫焕晶的死活，并不是他最关心的，甚至也许在他的心里，莫焕晶已经死了。
他关心的是这个案件的社会意义，最关心的是“我的价值和意义”在哪里？
后一句：还记得我之前写的文章吗，有的辩护律师请了还不如不请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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（CU-JIAN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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